之后我和姚奇去了趟图书馆,当然了,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都在意料之中。如果有一个学校并未流传类似“七大不可思议事件”的虚假传说才不正常吧。
姚奇显得很失落的样子,到和我几年前依然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超能力的时候一样。初中起,他就和我一起做着这样不切实际的梦,只不过我比他清醒得更快而已。他甚至还很认真的问了图书管理员是否真的见过鬼,那个老太太也很认真地告诉他的确见过只不过不记得相貌了。
什么嘛,要是真的见过肯定印象深得都要超过东非大裂谷了,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记得?
再说了……鬼,如果真的存在的话,也不能影响现实,一个老太太怎么可能看见?
稍稍安慰了下姚奇,结果这小子更起劲了,拍着胸脯说“这事一定存在”,还拉着我一起调查。真是的,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真的找到了要怎么处理啊?
我随手借了一本《山海经译本》就直接回去了,根本没理快要发烧的姚奇。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今晚去验证下那套冥想法的真实性。
怎么说,这也是我至今亲眼见证过的,比虚无缥缈的传闻靠谱多了对吧?
……
时间如梭,很快一天就流逝殆尽。
“嘿,大家,我要关灯啦。”姚奇大呼小叫着扭动身躯把寝室灯关去,留下早已沉沉睡去的何旬,一个鱼跃扑上了自己的床铺。
躺在床上长舒一口气,心中不由得一股热切涌动。
黑暗与寂静笼罩了这一片小小的寝室,同时也达成了冥想法的最基础条件──毫无干扰。
昨晚的事情历历在目,怎么也不像是虚假的啊,唉,不论如何,今晚试一下就知道了。
深呼吸……放松……
冥想法并非什么特殊的口诀,而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体悟,全身的精气神凝聚于识海一点同时完全放松身体。这种方式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通过言传身教来获取的,可是现在却如我的本能,牢牢蚀刻在心中。
只要试一试……一切都清楚了!
混沌中保持意识清明,慢慢地,感知开始混乱,仿佛被置入滚筒中,然后一阵鸣颤。一点点,一点点,全部都恢复正常,就好像刚刚从睡眠中醒来。
抬手,揉搓,果然已经不再是肉体了。回首望去,熟悉的脸庞带着微微起伏的胸膛,这样看着自己熟睡的脸还真是蛮奇怪的。
我就知道这是真的!
我兴奋地几乎要叫出来。
这回倒是不用担心怎么回归肉体了,那段突然出现的讯息中包含着很简单很快捷的方式──眨眼睛。作为灵魂当然是不用眨眼睛的,多数会眨眼的灵魂是因为还不习惯无法改变身体带来的本能,这种情况是他们自己本身都难以发现的,也就是说一般灵魂眨眼都是处于不自主状态。但灵魂与肉体的联系岂是那么容易切断的?眼皮作为最接近大脑,最容易控制的部位也是如此,有意识地在灵魂状态下不断眨眼也能勾起肉体反应,而肉身一旦出现变动就会醒来,灵魂会很自然地回归肉体──无论多远。
但是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生魂进入了不该去的地方,比如……魂界,死魂才去的地方。不过具体那里是什么样我无从得知,但似乎进去了出来的几率很渺茫。失去灵魂的肉体则会有一个相当有名的称呼──植物人。
很惨是吧?所以说灵魂世界是很危险的,连我这个门外汉都知道。
可是对我来说这些都是虚的,我既不是什么驱魂师更不是什么恶灵,一定要说的话我只是游客而已,对灵魂世界抱有极大兴趣的魂游客!
慢慢起身,一跃便从上层床铺落到地面。我不知道我想要去做什么,或许找那个叫霍铃的女孩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她既不想那个道士神神叨叨又很有经验的样子。当然,脾气是爆了点,不过嘛,我又不在乎,这种事情哪值得生气?
可又哪是那么好找的?一没地址二没方向的……更糟糕的是问路都问不到。倒不如自己先出去随便逛逛,如果遇到什么好心人……啊,不,好心鬼,就更好啦!
白色的墙壁竖立在我的眼前,在清灵的月光下泛着寒光,坚毅地拦在我的去路上。
搞什么啊……我叹了一口气,依稀记得上回是直接从这里穿过去的,而且不管怎么想没有实体的灵魂为什么不能穿墙啊?
叩叩,我敲了敲墙壁,当然没有什么声音出来,但我能“感觉”出它的质感,那份厚重是如此真实让我不敢逾越半分。真是的,搞不懂的有多大仇才有勇气拿自己脑袋往这个和真实存在的墙壁一样的上面撞啊?霍铃昨晚那么果断以至于我现在还是没什么经验去面对,就好像蹦极一样,明知道不会有危险可有几个人有胆量往下跳?
呃啊,我把全身倚靠在墙壁上,形体就和柔软的肉体一样变形了,可就算是这样也没能把身体挤进墙壁半分!
这算什么啊!非要撞过去吗?我火大地把头发抓成鸡窝,怎么可能,我探险的第一步被如此可笑的理由挡住了?
可!恶!不要小看我啊!又不是真的去撞墙,真当我不敢嘛!?我一咬牙,一横心,长长地吐息一回,这才脚猛然一蹬,感受着头皮上传来的微弱风流和穿越实体的轻微不适感。
穿、穿过去了?
我惊喜地看了看浮在高空的身体,原来穿墙这种事并没有多难,难就难在要克服人体本身的排斥感。
飞……我飞起来了。
如果我还能流出泪水,或许我早已泪流满面,不似之前紧张中带着虚幻的体验,而是真真正正的!靠着我自己飞起来!
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会飞啦!”我欣喜若狂地大叫,原来我也可以做到!这不是幻想!
激动地飘荡着,幅度并不大,我还不能很好地适应飞翔的姿态,这不会影响飞行的任何一点,但架不住不好看呐,跟之前像只破麻袋一样被拖拽飞在空中。
试了半天,发现要不是像在狗刨就是在空中蹒跚学步,多多少少让我对我运动天赋再度失望了一回,可这都快成习惯了!很快我就被更大的探索未知的幸福感所包围了,肆无忌惮地舒展四肢,云朵安详地托着我,好似仙境的感觉,让我久久不愿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分钟?还是半小时?啊,总之天虽然还黑着,就和漆黑的幕布一样令人生畏,时间对我来说很多,也很少,如果在这里无所事事到天明那也太可惜了些。
降落可算是比飞行要容易多了,双手微微托举,很轻松就能摆出看上去稳稳当当的着陆,变成灵魂后这些表面工程可远远比实质重要多啦!
可是,脚触到实地的那一刻,我仿佛有了一种错觉,好像我还是一个人,走在路地上,是一名如此平凡而无所有的学生。这种错觉带来的失落如同是雨后滋生的菌毯覆盖了全身各处,又想是细针扎刺着我的皮肤。
“不是的……我……现在可是任谁都无法想象的魂游客啊!”轻声说着,我松了一大口气,不得不说像这样的“世人皆醉我独醒”的独占秘密的感觉给了我莫大的安慰……真理总在小部分人手中,而我就是那少数……就是那样。
一阵阴风吹来,我顿时清醒不少,半夜的学校可说不得是什么“盛景”。君不见这里可是灵异事件多发地?又空旷又冷清的地方待久了最是让人毛骨悚然。唯一欣慰的是黑暗已经对魂体不起作用,我的眼中现在还是亮如白昼,那种黑暗带来的未知感的恐惧消散不少。就好像是喝了MC里的夜视药水一样!
就算如此我还是不打算久待……
呼~
唉?那是什么?风?
我回头望去,空旷的长廊映入眼帘。
什么都没有。
可是当我再转回身来,令我惊讶万分,一道灰灰的身影正靠在离我不远的墙边。
“有意思……少年,来此有何贵干?”
他就这样淡淡地开口,甚至瞧都没瞧我。
哇,好高冷,一幅前辈高人的样子?
“不好意思,前辈,但我……咦咦咦!睡神!?”
就当我想要解释的时候,我总算是张望着看见了他的面容。天呐,他竟是与我同年级却不同班的那个“睡神”!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也是相当的讶异。
“你是?”
“啊,我是12班的向天祈,前辈你好。”我谨慎地说。
同属一个年级,但是毕竟我们学校一个年级有400多人,若不是离的近的班级或者是某人特别有名气的话双方不认识也是十分正常的。很不幸,我就是属于那个默默无名的那种。
“哦~原来是你。”他恍然大悟。
“前辈认识我?”
“不认识,只不过听说你今日睡了一上午,怎么叫都叫不醒,就有了些猜测,没想到却是真的。”他也不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慢慢地走到我身边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
当然,同时我也看清楚了他的面貌,高高瘦瘦的身体,一头蓬松却不凌乱的黑发,和善的脸上挂着一副厚厚的眼镜,非常精神,完全看不出是个爱睡觉的人。衣服通体纯白,比较正式,再配上黑色长裤,倒更像是哪里的一套高中制服?反正肯定不是我们学校的就是了。
出窍的时候是很费精力的,而且这种疲惫是灵魂层次,很难恢复,也难怪了,原来“睡神”这个称呼是这么来的啊!八成我以后也要有那么称呼了,不会叫“睡圣”吧?
“那个……前辈怎么称呼?”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只知他的外号却不知本名,多少有点不礼貌。
他只是笑笑,完全没有在意,似乎对我很是有好感,或许是同学的原因吧。
“我叫林晨,早晨的晨,叫我小晨也没事。”
“怎么敢,我还是叫你晨哥吧。”
之后便是一番欢快地交谈,我几乎是忘了自己是在魂游,我们谈论了很多学校里的事,其实也不然,到多数时候是我在讲我的事,他似乎不愿意多谈自己的事,谈起自己读书的感受却滔滔不绝。
“晨哥很喜欢书?”
林晨不可置否地笑笑,反问道:“你不喜欢?”
“当然喜欢啦,只是不喜欢那些太功利的教学本罢了,我觉得那些根本用不上。”这倒是我的大实话。
他也不做评论,微笑着。
“天祈,你的领路人是谁?”
“领路人?”我疑惑道,难道是说教我出窍的人?
“听不懂吗?果然啊……这年头居然还真的有自学成才的人……”林晨很苦恼地揉揉太阳穴。
这是夸我吗?绝对不是吧?
“那么,不如这样,我来当你的领路人吧!哦,对了,领路人其实大概就是老师一类的角色。”
这个么……我好像正缺一个人来教导我一下唉。
“不会麻烦晨哥你么?”
“没事的,我平时很闲的!”他笑嘻嘻地回答。
“真的吗?”我喜道,“说真的,其实我一点经验都没有,晨哥你真是帮了大忙啦。”
他微笑着竖起一根食指摇摇“早就看出来啦,你这副又紧张又不知所措的样子真是让我想发笑呢,哈哈。那么,首先我别的先不管,有一点很重要。”
“什么?”
“称呼,虽然没人的时候你叫我晨哥没问题,可是若是有外人在场这是绝不可以的,每一个人的真名对于外人都要保密,我也是因为你先自报家门再加上是一个学校的,所以才直接说的。”
“为什么?名字……还有别的用途吗?”
林晨神秘地一笑。
“谁知道呢?”
这家伙……不装会死么。我暗暗道,之前的生分感荡然无存,面对一个同龄人是怎么样我也无法用心去提防和矜持的。不过既然他是在教导我必要的恭敬还是要的,所以在心里说说也就罢了吧……
“那我应该叫晨哥你什么呢?”
“当然是魂体代号,我的代号是‘图书’。你要是没有代号的话我也可以给你起一个哦。”他玩味地摸摸下巴,“你既然叫向天祈,不如代号就叫‘祈天’吧。”
喂……你这个也太省事情了吧,根本就是把我的名字反一反吧?
“嗯,挺好,我没意见。”
这下反而林晨都不好意思了,估计他刚才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我居然真的答应了!
果然……我不应该太认真的吧……
“咳咳,既然你没有意见,那就这样吧。”他还以为我也是个懒人,挥挥手也就算过去了。抬头遥望下天空,他开口道“时间还早,那我就来说说魂体状态的弱点?”
“嗯,请继续,导师。”
“也不用叫那么正式啊,我也只不过……是说了点最基础的而已。”他摸摸鼻子,低下了头,“那么!首先,千万不要靠近任何带电的东西哦。”
“那是为什么?”我很好地发挥了不懂就问的原则。
“你也是高中生了吧?电磁感应当也是很简单的原理了,那就记好吧,不光是磁场,任何‘带有强烈能量的场域’都会对魂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所以……鬼魂也是有寿命的哦!”
“唉?那寿命会有多长?不可以转世吗?”啊啊,原来鬼也是有寿命的?还以为是只要不愿意转世就可以永存世间呢……
“没有……”林晨低沉着声音,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语气。
“?”什么没有啊?
他用一种非常平淡的语气说:“没有轮回这种东西,只能去魂界。”
“魂界?这个我倒是知道。”
“不,就算是魂界也是没有转世这个东西的,你该不会把魂界当成地府的六道轮回之所了吧?”林晨轻笑几声,“算了,你以后会明白的,总之,即便是很微弱的磁场最好也不要靠近,大概就和一般人不要随便去高原地带一样吧?”
“是的,我记下了。”我认真地点点头。
“你一定想知道魂体的寿命也可以。”他看着我好奇的脸色,无奈地摇摇头,“也有因人而异的因素,不过大约是1000年到3000年左右吧?”
“哈?这么久?”我都吓了一跳,1000年,即使是最少的1000年对于人类也是长到无法奢望的久远。
“不可能会有那么长的,那只是魂元自然流失的情况。”
“魂元?”
“哦,就是灵魂最核心的一部分,其实灵魂就像是一个大号的能量场域,束缚着由你操纵的能量,当这些能量完全流失的时候……我不用说了吧?魂元就是灵魂的一切。”
“能造成魂元流失的情况简直数不胜数,战斗,强磁场,特殊招数,魂器……太多了。”他摇头晃脑报出了一大堆名目。
“等等!太多了,我记不住啊?就不能用快速的方法……比如直接灌进我脑袋里什么的?”不知怎地,我忽然又想到昨晚那个道士所做的一切,难道那就是那时候把信息灌输给我的?那么林晨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虽然的确有这种方法。”林晨很奇怪地看着我,“可是连我都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做,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啊?”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把那天晚上的事全盘托出。
“原来如此啊,驱魂师昨晚经过这里了吗?可惜我昨晚不在的说,否则也会去凑凑热闹吧?”林晨一拍脑袋,一幅很懊丧的样子。“不过‘元阳’我听过,可是‘火灵’是谁啊?”
唉?以为那个‘霍铃’是代号吗?或者本来就是代号?对啊,如果每个人都用代号的话,昨晚那个少女的确也是……可,可我把真名报出去岂不是很吃亏?
“呀,如果是那个老前辈的话会这种秘法倒是不奇怪,不过他居然没把那些知识一起给你?”
我摇摇头,给我的只有一堆莫名其妙的对话哦!有意义的东西也不是没有,但没有那么多就是。
“奇怪了,如果要传输的话一次传好不是省事情?嘛,算了,这种东西只有他本人才知道吧?”林晨很苦恼地思索着,但果然还是不会有结果的。
“导师导师。”我忽然想到了,对哦,拜师学艺最重要的是什么?技能啊,对于魂体来说正确的战斗也是很重要的吧?毕竟不管怎么听过来这个世界的暗面都是不怎么安稳啊。
“什么事?”他中断思索,疑惑道。
“如果说,呃,我是说‘元阳’前辈也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为祸人间的‘鬼’吧?……”
嘶~怎么会……我打了个寒战,林晨忽然转过头来,柔和的眉宇也变得犀利,如剑芒一样的眼神盯得我很不舒服。
“问这个干嘛?”他的语气很不自然。
“没……没什么,那个,我不用学一下……怎么战斗吗?”我该不会是触动了他的什么伤心事吧?喂喂喂?要不要这么神作?亲人被鬼伤害后励志成为最强驱魂师的少年林晨什么的……
他慢慢放松下来,语气舒缓而平和“那个啊……刚才我说过吧,魂体的寿命来自魂元,战斗可是会损失魂元的哦,那可是不可恢复的伤害,也就是说是用性命在战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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